Tuesday, October 31, 2006

Non-fiction Video Project Class @ Harvard (IV)

寫完前一篇 來回看了兩遍
突然讓我想到
Hugh真的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有膽量也有毅力
我想到Glorianna說她看過Hugh在Legal Seafood講到捶桌子
只為了要讓面前那個人了解他的決心
也想到今天聽到Chris說的
他為了要爬一座當地居民不願意讓他捷足先登的處女峰
放了把火 把居民在山壁上倒的油全燒光了
還有好多以前聽到過的故事
反過來想想自己
沒道理龜縮不敢告訴他自己需要更多拍攝時間
也沒道理不能用行動證明
I'm gonna make a good movie out of it whether or not you're intersted
害怕似乎終究解決不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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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fiction Video Project Class @ Harvard (III)

每天每天每天 都在想
是要到Hugh Herr門前堵他 寫email約他
還是要花時間跟他的學生混熟
才能讓我更打進這個圈圈裡 才能更接近他
這對我來說 真的很難

上禮拜五 中午參加了他們的group meeting
拍到了為時僅僅十分鐘長的 Hugh跟Mint的生日慶祝片段
也就是我這一整個禮拜所拍到能用的東西
不過 因為這是第一次沒有經過"詢問"就拍到的片段
(我兩天前知道他們要幫他慶祝
於是就寫email"告訴"他以後我都會去他們的weekly meeting
也會偶而帶我的camera去)
所以勉強也算是個進展
雖然做的事情超出我們原本有的deal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然後大家開始吃便當了 我收收器材原本要走
沒想到Bruth突然叫住我
跟我說Ernesto下午有一個schedule想要找我拍
我聽了又驚又喜
以為是Hugh又有實驗要進行 所以我可以拍下來
結果搞了半天才發現
原來是他們要做萬聖節裝扮 覺得很有意思 想說我也許有興趣拍
Bruth也是要擔任攝影的人員
anyway, 我跟他們約了下午四點 拿著攝影機跟著他們跑來跑去
搞的滿身大汗
說實在跟我要拍的紀錄片一點關係也沒有
其實還有點懷疑到底幹嘛花這些時間在這上面
但是想了想 就當拍攝練習吧
就索性利用這個機會做了不少嘗試
besides, 這樣好像跟他們有拉近一點距離 也不失為一件壞事

結果今天到了樓下 原本只是沒特別目的地想去晃晃
Bruth看到了我居然就熱情地把我叫進去
要讓我看上禮拜拍的photos
看完以後 順便也把他電腦裡的一大堆照片也看了
Bruth很喜歡坐在遊艇上 在世界上各個地方航行
那些遊艇都不是他的 但是加勒比海 地中海西岸的地理環境
他倒是如數家珍
我看了好多他的照片 也聊了不少
感覺有點意外我們的關係可以因為上禮拜的爆笑萬聖節裝扮而拉近
於是生起了讓他多出現在鏡頭前的念頭
記得上次再sponsor week的時候他也不經意地提到了很多Hugh的小故事
我在想he should be a storyteller with lots of Hugh's stories to tell

so, 我回到樓上馬上想辦法把禮拜五的video import到電腦裡
剪出了一個Ernesto最想要的片段
傍晚拿下去給他們
雖然那時候有點晚了 所以Bruth好像已經離開office了
但是我想 讓Ernesto對於我拍的東西感興趣
好像多少對說服Hugh讓我擔任他們的retreat
(可能全group的人一起出去玩吧)的攝影 多少有幫助吧...
總之 這次比較大方地走進他們的實驗室 把檔案拿給他
也比較沒有再覺得自己有求於人 而很膽小不敢驚動大家
這樣 或許算是有進步?

我覺得拍紀錄片真的很難 起碼對我來說是
不斷地想辦法要在有限時間 有限空間內
打進一群原本真的不太相干的人裡頭
讓他們不僅接納你的存在 也接納攝影機的存在
我知道我的題目其實已經比很多紀錄片工作者的來的簡單容易多了
但是還是整天焦慮個不停

我向Glorianna描述了我的狀況:
"I just don't have the confidence to make the decisions. What if I do this and miss all the other materials that are even more valuable? It's just dangerous."
她聽完之後 告訴我她在拍New Orleans的時候碰到的一大堆難題
然後說
這整件事就是一連串做決定的過程
好比我可能就是得要決定要不要告訴Hugh:
我就今天一整天從早上到晚上跟著你 然後從此就不會再來煩你了
或者什麼樣其他的方案
即便我可能會失去很多其他更有趣的素材
要不然 我就會永遠一直在他的辦公室前面等下去 然後永遠拍不到好故事

"It's all about decisions," she said.

retreat 一天, 到他父母家拍他們一天, 從早跟到晚一天, 攀岩一天, 加上一些學生 助理的interview
我現在心裡是這麼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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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October 27, 2006

Non-fiction Video Project Class @ Harvard (II)

禮拜四的課 半個鐘頭前剛剛上完
我坐車回MIT坐在自己的office裡 滿腹的積鬱卻整個不能平復
it's just overwhelming

今天看的這部片叫做"A Lion in the House"
http://www.itvs.org/outreach/lioninthehouse/
講的是辛辛那提三個癌症小孩對抗病魔的故事
導演Steven Bognar和Julia Reichert花了六年的時間拍攝
六年的時間製作
到了今年的一月才正式release
片長一共四個小時 今天我們看了一半
下禮拜二會看另外一半 然後禮拜四導演會出席在課堂上
討論這部
對生命和死亡的記錄

三個小孩分別是Tim(男生), Alex(女生), Justin(男生)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拍攝初期 Tim十一歲 Alex八歲 Justin十九歲
六年之間 拍攝團隊從醫院跟進家裡
再從家裡回到醫院
像一般癌症患者一樣
沒有人能預期出院的時間能維持多久
所以我們看到了生日派對 也看到了加護病房
因為家屬和患者都是自願被攝的關係
所以嘔吐的畫面 開刀的畫面 雙眼紅腫的畫面 插鼻煙管的畫面 也都一覽無遺

在那個小世界裡
(Robb說得一點也沒錯 they're in a world where nobody wants to be in)
真的看到了 什麼叫做死亡
Justin的媽媽撐過了十年 經過了離婚 也經過了十年當中不曉得多少次的危險
始終不肯放棄找尋更好的辦法 更新的療程
到了影片後半段
Justin先是腳不能動 漸漸地兩手沒辦法同時舉起
後來整個人只能躺在病床上 手也抓不住東西
即便醫生說 "I think she's overly optimistic"
這個勇敢的母親還是不願輕易放棄孩子的生命
畢竟Justin自己總是也說 "We just keep going"
總是個勇敢的男生
到最後 醫生群不斷地說
We're doing the best possible thing we can do
家庭會議一次次召開
Justin的兄姊也都表示別再讓他承受這樣的痛苦下去
大家都心照不宣 我們大概留不住他了
所有的人只能圍著病床一起祈禱 說
老天 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們可不可以求你讓奇蹟出現 的時候
it was just so unbearably painful
我看到不是像平常看電影的那種哽咽
而是眼淚一直流 一直流個不停

我其實沒辦法了解 為什麼Justin的媽媽會說
覺得有時候很愧疚 很對不起孩子
覺得孩子好像在怪自己 為什麼會讓他得到絕症 這樣的話
做父母真的很辛苦
爸媽受到的苦 絕對不比癌症孩子們受到的少吧
永遠都在追 永遠都在燒掉數不清的錢 永遠都在擔心 都在害怕
Alex是一個小小的生命 人小小的 躺在病床上就是小小的
她在其中康復的一段時期 在癌症小朋友夏令營裡
唱了一首她最喜歡的歌
唱起歌來真的像一個天使
Alex的爸爸在知道醫生們想到的一個從未經過測試的
可以讓Alex脫離危險的辦法
要從他身上抽白血球輸到Alex身體裡時
雖然起初覺得這些醫生們可能只是為了他們自己做實驗開心
拿別人的小孩當白老鼠
但eventually也願意信任醫生們 把袖子捲起來讓他們去試
其實 我看在眼裡
感覺那應該是為了讓孩子不必繼續忍受痛苦下去 所做的決定吧

感覺太多太重太複雜了
很難用通順的話描述清楚
我只知道 看完以後自己呆坐了好久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拍紀錄片的人之所以偉大
就是因為他們勇敢到能夠去看 去拍 去構思
不論故事本身有多unbearable
I think this is what I've learn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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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October 26, 2006

Non-fiction Video Project Class @ Harvard (I)

昨天看了的這部電影 主要分成三段 每一段在講一個房間
背景都同樣地是關於俄國為了取得油料
不讓車臣獨立所採取的迫害 和戰爭
房間裡裡外外 則是車臣的人所發生的故事
http://www.frif.com/new2005/3r.html
孩子們因為母親採油染毒而被迫帶離的場景
牧人殺羊進行回教儀式的場景
祈禱的畫面 凝望遠方的畫面 被養母在清晨硬是挖起床的場景
等等等等
悲傷大概是整部片一致的調調

看完這種片 燈光再度亮起時
雖然是鬆了一口氣 放映廳裡仍是一片寂靜
通常看完這種片一下子很難開口說什麼
Robb問了大家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 : "What's it about?"
倒是讓我們想了許久
有的人說 "I was just constantly thinking about lots of things in my childhood, things that are not at all what was being shown..."
有人回應說 "I think it's not necessarily about something that really happend. Instead she (the director) just wants to present a feeling that emerges from the images..."

被帶出的一個問題是:
"What's the intention of the film?"
拍紀錄片的人 除了有不同的目的
為了達到這些目的 往往也有很多不同的手法
有的時候 他們不見得是為了要陳述一個事實
Nassar說 他覺得這部片是為了要在一個故事發生之後
藉由拍攝那些人 拍攝他們的生活
來呈現一個感覺和情境
所以不見得每一個sequence的剪接都100%忠實於真實事件
Mishyi說 導演只是為了要provoke觀眾他們自己的生命經驗
(這讓我聯想到Hyun以前告訴過我的 "Art" 的定義)
所以重點不在於畫面和聲音本身
而在引領出來的想像

這部電影在講什麼呢
我說 "To me this film is about that the incontrollability of one's destiny"
我看到的是
工作的人沒有辦法選擇不會讓自己中毒的工作
生病的人沒有辦法讓自己好起來
孩子沒辦法決定自己要不要繼續留在母親身邊
綿羊也沒辦法決定自己要生 要死
大人的生命由阿拉決定
小孩的生命由大人決定
起床 打領帶 幫別人打領帶 禱告 受洗 趕羊群
在這個世界裡一切的一切都是同樣地
the destiny is controlled by somebody else

Robb對這個"destiny"的看法像是認同
他接著問 "What is this destiny?"
我們愣了想了一下
"Everyone's destiny is to grow up, and wait to kill.
That's what their destiny is." 他這麼說
聽了很令人難過 但是事實上
這個紀錄片所呈現出來的世界 真的是如此
大人 小孩 在醞釀的 被灌輸的
都是對這個世界的仇恨與殺戮
Robb說
表面上 所有的事物都是極度地溫柔
唱歌的聲音
母親抱著孩子的樣子
所有的動作 表情 都懷著憐憫 疼愛
但在人們的心裡 似乎永遠在存著對殺戮的等待

最後一個scene 是孩子們對遠方風景的瞭望
和一輛經過的 滿是油罐車的火車
"The Russians just wouldn't give up!" Robb這麼說
重點不是在論誰對誰錯
只是這部電影中
糾雜的情緒 很駭人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
我覺得自己的大腦終於在這門課開始動了
從來都是在看完之後 只能呆坐聽大家討論
昨天算是第一次主動有自己的意見發言
我想講話其實是這堂課裡很重要的訓練之一
一部電影 戲裡戲外的所有原因結果的鏈結
全部都在觀後的討論裡被抽絲剝繭
有點像在逆推導演和整個劇中人物的心路歷程
我想對我自己的研究也幫助很大
總之這是一個進步

後來話題走到了non-fiction film 和fiction film的差別
Mishy覺得 反正就是故事嘛 何必管他是真是假 看了故事開心就好
沒想到一講完 就開始被所有的人炮火不停地反駁
大部分人一致認為
紀錄片和劇情片不僅有分野 而且這個區分是重要的
譬如Jamie提到的
紀錄片導演對於不只是劇中人物 還包括觀眾 必須負起相當大的責任
劇情片則否
一個典型的例子是: 若有人在劇中溺死了
對於劇情片而言 不過就是劇本所設計的情節
但對於紀錄片來說 拍攝的人站在一旁不援救
對被攝者或觀眾而言
就道德考量上都具有相當爭議

大家你來我往爭論沒完
這個Robb稱為"fundemental question"的問題
似乎在禮拜四會獲得進一步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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