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rch 14, 2009

剪接

今天晚上,討論的是歸屬,討論的是已經不再的沮喪、單純對於過去的嚮往、對於兒孫的想望、對於人生的無欲無求。雖說本來談的是夢想,說來奇怪,這部電影怎麼實際上卻被我們導向沒了夢想的老邁、甚至風燭殘年?是誰說這是一部關於夢想的紀錄片的?不、錯了錯了。這的確是一部關於夢想的紀錄片沒錯。只是,老人的夢、其實如想像中的、都是那麼地單純。

純粹。

那是我們找到的不老騎士。

「所有的具象元素,都不是重要的。」Murch如是說,「你不會記得主角是誰,你不會記得場景長什麼樣子,你不會記得顏色、音樂、對白…甚至是故事。你只會記得一樣東西,就是一個感覺。一部電影,如果讓人看了很久很久之後,還讓人能夠清楚地回憶那個感覺,那他就是一部成功的電影。」當我解釋完,你接著說,被我說服了。你說這個故事因為一直都沒有這樣的、純粹的想要表達的點,所以你一直不相信會是好看的故事。我想我同意吧——如果這部片真的找不到自己究竟要去哪裡的話,它真的會是一個難看的故事。

忘了到底是Robb還是Glorianna,在看完了我的thesis之後說過,並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像我的一樣,幾乎完全是在剪接的過程裡被「發現」的——很多人的紀錄片,在開拍的時候就老早知道故事會長什麼樣子。但對我來說,對,也不對。有哪個紀錄片導演能夠在不反覆咀嚼素材的狀況下,就決定出一條精彩而具說服力的故事線?如果有,我相信那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因為太脫勾了。There wouldn't be any resonation within that I think. 今天不老騎士被「發現」了,我想也許是一個值得慶賀的事。當初剪 Life. Research. 一直到最後幾個禮拜,我才發現故事到底是什麼,但今天距離院線上映,大概還有半年的時間。這麼一來,希望時間空間是夠。

我想我真的很愛剪接吧。但這件事為什麼這麼好玩呢?原因不清楚。我想重點是,今天發現原來你是個這麼難得的、能夠對話甚至產生共鳴的夥伴。I'm truly happy. 對我來說,剪接是一個對話的過程——跟素材對話 ,跟角色們對話,跟自己和自己的生活、心裡狀態對話,也跟一起工作的同伴對話。這部片看素材一路走來,到了今天,是精彩的對話出現的新階段,我猜跟不老騎士被發現是同等值得慶賀——或者實際上可能本來就是一體兩面——的事。

我害怕想像一輩子沈溺在剪接裡所可能帶來的財務窘境,但我不確定自己是否其實正在放任這件事情的自由發展。不老騎士們,我們要往哪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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