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November 03, 2006

Non-fiction Video Project Class @ Harvard (IX)



繼上次看完A Lion in the House的下半段之後
下午的課 特別來賓就是這部電影的兩位filmmakers
Steven Bognar 和 Julia Reichert
和大部分導演不同地
這對夫婦準備了豐富到誇張的材料和我們分享
包括不同階段的剪接片段 試映問卷 毛片的log
還有滿滿滿滿的意見和小提示...
這部電影跟拍了五位小朋友和他們的家庭
醫生 護士 和所有周圍相關的人
六年之間 總共拍了525捲DV帶 (一捲一個小時)
從他們帶來的 當時他們的工作室環境的介紹短片
可以看到他們多到爆炸的外接式硬碟和DV帶
書架上一整排的是數不清的文件夾
是每一捲帶子裡每一個shot的時間跟文字介紹
看的出來 工作量有多龐大
對independent filmmakers而言
他們除了請人花了很多年把所有的內容紀錄成文字
也請了許多"young editors" 花了一年多
幫他們把五百多個小時的毛片 粗剪成22個小時
於是才經過無數次試映 問卷/Q&A
把電影從十幾個鐘頭一路降到9..8..7..6個鐘頭
於是電影分成三段 每段兩小時
最後卻因為和主要funding來源的電視台談判不成
才重新剪成四小時的版本

Robb是他們的主要consultant
他們說
當他們第一次剪好7-hour version的時候
Robb一邊看 一邊停下來 做筆記 給意見
再往下看
給了他們無數寶貴的意見
是所有人給的意見裡面最寶貴的
所以我們真的很幸運可以在今天坐在他的教室裡當他的學生
恩 我個人也很同意這一點


他們講了很多很多
讓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那些關於人的故事
很多人在試映的時候
看到因為心理壓力無法承受而離開 甚至暈眩
(這時候我才知道 原來上禮拜在看的時候
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快不行了 Natalie也說 "I even fainted")
在剪接正式完成之後
家屬們第一次看到自己家庭的故事時
有些家屬則也因為所發生的一些誤會 或困境 或衝突
對著畫面中的人物破口大罵
"You have no idea what I've been through!"
然後就是,
現在是個青少年的Alex的妹妹Jackie
則是因為對於當年的事情並沒有太多的記憶
在看到Alex的經歷之後也難過到一直哭不停
看到一半的時候也一直因為受不了 跑到外面去發洩
想像得出來 那真的是個壓力極度龐大的幾個小時

Steven說 當你拍完紀錄片以後
"You have only one wish - to be forgiven"
剛開始我還沒聽懂是什麼意思
在他描述完這些情況之後
我才了解
他們在把影片放給家屬看的時候 心裡有多害怕
"We were really fear to death"
在那個時候 他們害怕家屬會憤怒 會受傷 會有各種無法預期的反應
不必說 一定我碰到的害怕要大上不知道幾百倍
結果 縱使家屬看了真的有無法控制的情緒
在看完之後 他們卻異口同聲地說
so be it. 他們不要求Steven 跟Julia做任何更改
因為事情是那麼發生的
the generosity, the bravity, and the consideration that they have,
在在讓我打從心裡佩服

在接近課堂尾聲的時候 這對夫妻的女兒出現了
她本人也曾經罹換過癌症 後來因為治療而算是痊癒
現在是個漂亮的法律系大學生
在這部電影大部分的後半段製作期裡
她也有參與剪接 和電視台交涉等等的工作
她聊到當初自己幾乎要痊癒的時候
有一天爸媽跟她說 我們是不是要來幫你拍一部電影
她笑著說 "It's like...Are You Kidding Me?"
真的很妙
現在 她的媽媽 也就是這不癌症紀錄片的製作者之一的Julia
自己罹換了癌症
就換過來變成他照顧媽媽了
我看到課堂結束後 她抱著媽媽 摸著媽媽的頭 很疼她的樣子
心裡突然覺得
This kid is strong.
And this is such a happy family of cancer. (雖然這麼說好像有點弔軌)
這樣一個所有的人都不會願意身處其中的世界
這個家庭 這些人 卻在這裡面活出了所謂的生命
以及世界上大部分人汲汲營營卻找不到的快樂
家屬們和他們最後全成了好朋友
也都會打電話給Steven和Julia的女兒 問她有沒有事情需要幫忙的

It's just a wonderful world

首映那天 五個家庭的所有家屬 所有的醫生 護士 所有人全都到了
記者會之後 大家在party上也都聊得很開心
但到了最後 Steven和Julia公佈了他們的serious news
讓所有的人當下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有的哭了 有的錯愕 有的開始詢問究竟是怎麼發現的
過了一會兒 現場一陣沉默
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
結果 最會搞笑的Justin家庭裡的爸爸Dale開口說:
"Well, then you guys better start teaching us how to use those cameras~"
搞得所有人笑翻
"That's exactly what people needed." Steven說

課後 很多人留下來和他們一家三口聊天
我還是緊張地在盤算自己的電影究竟該怎麼往下走
Susannah問我 最近有沒有跟Robb談過?
我說沒有 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覺得好像不怎麼能繼續逼他讓我拍下去 但是又不想宣告放棄
"Then just tell him where you are! Robb is just..he's cool."
所以我才去找了Robb 告訴他我昨天拍到的東西
我說 我覺得Hugh真的不太行了 我不好這樣繼續push下去
結果沒想到 他也很nice地說 沒關係阿 我們都了解
我們要push你只是為了讓你去多push一點 但是並不表示你不需要考慮他的狀況
畢竟我們也不認識他
我問Robb 所以 我可以依照自己的判斷做決定嗎
"Okay~"
他這麼一說 我心裡的擔子又輕了好多
我只要這句話就夠了

conversation結束前 我補了一句
"Just want to tell you that, this course is fabulous. I'm so glad that I can be here."
他微笑著說 "I'm glad too,"
"I wish you could speak more. And sit IN the class."
(很多時候我都坐得很邊邊
因為我到現在還是覺得很多東西我沒辦法完全了解 所以會怕怕的)

Anyway,
我很開心地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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