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zz

第一次看到吉他老師 是在S&P宿舍的其中一個迎新晚會
那天晚上的Jazz band很讚 尤其鼓手超級愛現
我跟Francis游完泳 套著垃圾袋 淋著大雨走到S&P
我一聽說有爵士樂就顧不得肚子餓了
隨便抓了點東西 就坐在前面的沙發上看

聽到後來才發現是Berklee教師群的band 據說彈吉他的黑人老頭是Berklee的學生
我們笑著說 果然是有志者事竟成
想到Berklee學音樂永遠不嫌老
結束之後我到前面去跟他聊天 說我覺得他彈的挺好聽
他遞給我一張名片 才發現
靠邀 是Professor 哪是什麼學生
我問他如果想要跟他學 他收不收學生
沒想到他自己主動就把兩個電話號碼寫在名片上
嚇了我一跳

後來到Jazz Ensemble去試音失敗以後
樂團的老師說要介紹我到小編制的團練習
有老師帶 (後來發現it's even better)
但是要我自己找private lesson上
我才真的去聯絡這位Berklee的黑人教授
我們約了時間 禮拜一下午五點在他家 12 William court, park street
結果他在電話裡說了價錢 一個小時$70
我當場愣住了 就說 那 我們見面談一談
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適合再說




結果上禮拜一我去了
去之前還在跟小鄧說 大概就去這麼一次吧 實在太貴
五點 等到五點半多才開始上 因為他在和老朋友講電話
他問我了一些問題 我一邊答 他一邊自己一個人一直彈個不停
我一邊講就一邊覺得 阿你是到底有沒有在聽
後來我們挑了一首我不必看譜的standard song - blue bossa
直接開始彈 讓他大概了解我的能力
結果他自己一個一直solo好久 我就是在旁邊彈伴奏彈個不停
心裡一邊想
該不會像以前在海國學吉他一樣吧
老師走進來 坐下來拼命彈 彈到爽以後就下課了
學生學到的東西 只有 "老師你好屌"
越想越悶
後來他問我有沒有他的書
"You don't have my book? You should buy my book."
想說這下真的是碰到會坑錢的老師了 幹的好

直到我們真正開始聊 事情才整個開始變的不太一樣
我說我想學些什麼 覺得自己哪裡可以 哪裡不行
他卻接 他不這麼認為 我的實力和自己說完全是兩回事
"That is something I disagree"
(即使他也有說到 覺得我已經比他想像中的要來的好多了
有讓他訝異我可以談到這種程度)
他說 這不是去超市買盒cereal 撕開 倒進碗裡 那樣簡單
"We're making a gourmet meal, a fine meal here"
學爵士樂的過程像準備一道豐盛的中國佳餚
光烹飪前的準備就要花上好久好久的時間
我如果想要一步登天 那他辦不到
"I don't make magic. I make musicians"
"And I'm not making just musicians. GREAT musicians"
聽完以後
我突然發現 怎麼自以為是的人變成是我了?

我想了想 其實他完全都有在聽我彈
solo也好 伴奏也好 看起來像在神遊的時候其實耳朵都有張開
結果就這樣
"Ok, let's work together" 我說
心甘情願付一個月九千塊台幣學吉他
因為他不只是Berklee的教授 還是個很屌很有自信的傢伙
初次見面 老師選學生 學生也選老師




上完課原本一直在考慮要不要直接在porter 吃完飯再回lab
因為原本說要一起吃飯的Francis電話一直不接
考慮了半天還是決定先回去再說 因為下雨提著吉他實在不太好

回到lab 看到他們都不在 就覺得實在很悶 搞什麼說要吃飯又放鳥
放下吉他 打開電腦 登入信箱
沒想到又有驚喜出現了
七點半 爵士樂團練習 寄信來的人是Keala 應該是帶團的老師
這下禮拜一變成吉他日了
我顧不了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 提著我的Gibson又走了出去
這機會可不能放過

結果碰上的是震撼教育
以前在台灣上課 一首歌一定要彈個兩三個禮拜
拿到譜以後回家慢慢研究 老師帶的速度也很溫和
但是練團的時候 譜發下來兩分鐘 一二三就開始了
沒那麼多時間讓你去找 這裡要彈什麼調 那裡要彈什麼調
我從頭到尾都很緊張 完全怕自己像下午聽到老師說的
"讓團員想把你的音箱往外丟 再把你往外丟"
手忙腳亂的 從頭到尾沒彈出一句像樣的樂句
好笑的是 裡頭除了Keala老師沒一個比我老
樂齡長的(I mean jazz) 十年以上比比皆是
還有人從小學四年級開始玩

練完 走出練團室所在的宿舍
雨一邊飄著 我一邊餘悸猶存地問Keala 我能不能真的加入
"as long as you wanna play:)"
他是真的一個很親切的Bass手




兩天以後 我去買課本 才發現老師 John Thomas
是個鼎鼎有名的傢伙
跟Chet Baker, Dizzy Gillespie 還有很多大咖合作過
他寫的書 也是Berklee書店賣的很好的教科書
我才發現 一堂課兩千塊其實也是還好 對於這種世界級的老師來說
算是撿到便宜
我跟小鄧聊到這個 也都覺得
就當是我沒選他的美美宿舍 選了個比較差的 比較遠的
拿每個月省下來的錢去學吉他
實在也是個划算

之瑜聽到我加入了一個團
(就是那個當年我們在比倒垃圾的時候坐在下面當評審的趙之瑜)
就問我他可不可以也進來玩 當vocal
雖然最後沒幫上忙
但是也從他那邊知道
Keala 也是個很有名的Bass手
他太年輕 年輕到我以為跟我們一樣是學生
沒想到是New School of Music 的教授
人超級nice 彈的不好他都直說沒關係
就是一直笑笑的

今天第二次練團 下午原本要去上吉他課但是老師請假
聽說原來是MIT付錢請Keala來帶這個combo
但是我們沒有學分 也不必付錢 想來的人 只要有空位就可以來
我突然感覺到
幹 MIT學生真的是夠幸福
居然有這麼好的事
這樣的團好像有很多個 不過現在名額差不多都滿了
可以進來 算是我真的賺到

說了這麼多 總而言之
很想把吉他好好彈好

覺得以前好像在學芝麻街美語
很enjoy 但是紮實的功夫下的少
並不能說花了三年什麼都沒學到
老師給了我們很多好觀念 深植了重要的sense
但是我沒想到 來了這裡真的覺得自己會的不多
每次人家問
都完全答不出 我到底會些什麼
搞到最後還是那首 Blue Bossa
這下來了Boston 如果再只是彈enjoy而已
未免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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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love Ja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