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七八糟的人生 v.s. 成功的人生

前兩天和一個熟識多年的朋友聊天，聊到我最近想到的人生方向。還沒講到具體處，他就這樣說：什麼路阿？你光最近一陣子就不知道變了多少次，這樣反反覆覆也未免有點可怕…真是個迷惘的孩子。

迷惘的孩子？

我 聽了心裡就莫名的火大。但我想不出任何具體有力的辯詞，也同時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人生亂七八糟毫無規劃。是沒錯，我從大學到現在轉了三個領域，然後來 Media Lab半年、屁股還沒坐熱，又對手上的主題厭倦了、開始到處找往歐洲去的機會…八年了，我在這八年當中一轉再轉，沒有任何一個領域有所專精、紮根。在昔日 同窗們一個接著一個年薪百萬、買樓買車的同時，我卻還像個孩子，說不出到了幾歲才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對於未來的方向，腦中的概念是真的模模糊糊；一路走 來，我也是真的反反覆覆。

但惱火的我硬是不願承認自己的飄蕩不知去向：「我會成就的事情，就是必須經過這樣的過程。」如果，我選了前人已 經走過的路，有起點、有終點、有軌跡，那麼走起來理應簡單明確；反之，如果有一天我能做出什麼真的屌的、不一樣的東西，那今天在摸索的過程中、誤入歧途本 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我理直氣壯。然而一邊說著，實際上我卻心虛得很。畢竟，沒人能保證我這輩子不會就在這無窮盡的岔路中打轉；也沒人能夠保證，我從 MIT畢業以後，回台灣不必到同學們開的大公司裡頭，從最基層的小工程師做起。

路該怎麼選？比爾蓋茲從當年一個放棄哈佛學籍的怪胎，搖身 一變成為今天地球上最有錢的人；李安導演則從過去「吃軟飯」七年的沒用男人，成為今天全世界華人引以為傲的對象；Media Lab的教授，有在垃圾桶挖過舊鋁罐的、有當過送pizza小弟的…這些成功的人，有幾個知道自己不會一輩子過著「亂七八糟的人生」？有誰知道自己的主 見，其實只是無可救藥的任性？想想當年被蘋果電腦掃地出門、事業一厥不振的Steve Jobs。他應該要因此「知錯能改」嗎？假設他真的因此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做法，那今天的iPod、iMac…甚至整個蘋果霸業，是否就將不復存在？

失 敗者的故事，不會被傳頌，所以我們無從得知「固執」相對於成功的或然率。因此一直以來每當遇到這種狀況，我都只能摸摸鼻子，安慰自己說：「我只能做自己。 因為我是我，所以我別無選擇。」只能任憑自己的直覺，牽著自己往前走。而來到Media Lab之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意外聽到了不同的見解。Hugh Herr 是Media Lab的教授。當年為了攀岩，他下定決心要為不幸截肢的自己打造雙腿、而走上研究這條路。今天，他在人造腳領域，是全世界執牛耳的代表人物。Hugh說了 一句我一輩子記得的話：“If you follow your passion, you’ll get the money.”。換言之，廢話少說，跟著熱情就對了。他活生生的例子讓我不得不相信，這不是空口說白話。

所以或許，這整件事情並不如命題乍看之下那麼嚴重。路怎麼走，端看熱情怎麼帶著你走。就這麼簡單。至於「成功」v.s.「亂七八糟」這題該怎麼解？我想答案出在定義吧。是誰在決定什麼叫做成功，什麼不是？